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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没了学习的劲头, “林则徐”当然也就同流合污了。
4.不想回家
短短几十天,俊璞左手中指与食指的指尖已经微微泛黄,右手也有了点腱鞘炎的症状。
期末***周偏偏在这时候开始了。
看着作弊器安排表,俊璞觉得很恍惚。
曾经他是那样踌躇满志地期待这场战斗,等它终于到来了,他却已经成了残兵败将。
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前半个学期他卯足了劲,各科课本几乎都已经全过了一遍;宿舍是烟雾缭绕的游戏场,课堂上他还是照常听讲的。
所以尽管虚掷了两个月,期末卷子发下来,也并没有什么题目是他不会的。可惜答对了也没有成就感,他只感到一种大战过后的苍凉。
考完试就放寒假了,最后一门作弊器甚至有同学拉着行李箱到教室,预备交完卷就直接去车站。
俊璞答完了题便盯着教室的角落发呆,觉得那几只行李箱完全是归心似箭的表示,而他对于回家却并没有那样迫切的心情。
其实要从首都回到偏远市镇过年的学生远不止他一个,可人家有的可以对此玩笑道: “终于体会到古代文人被流放时的心情了!”俊璞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俊璞的家从不是能让他放松的环境,空气里动辄就响起他母亲尖利的声音。
他小的时候她还并不是那样的,只是那静谧的童年太过遥远了,回想起来总是不够真切,反而是高声的叱骂和砸碎东西的声音更刻骨铭心。
尽管不想回家,俊璞也并没有别的地方可去。
他知道学校允许学生申请假期留校,可是过年都不回去,他觉得太难向他妈妈解释,他知道她做得出冲到学校来把他押回去这种事。
***结束后的第二天,宿舍里就只已经剩下俊璞一个人,再延捱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。
家庭固然不让他感到温暖,孤身一人在空旷的校园里也只是在徒然平添几分愁滋味。
回家是不得不做的事。
郑亚男心疼儿子奔波路远,决定不回幽兰县,依旧在西安那套租来的三室一厅里过年。
为了表现独立的能力,俊璞打算自己坐机场大巴回去,他妈却坚持开着拉货的小皮卡去接他。
于是他在学校里积攒的那点虚幻的自由,在抵达西安后就迅速破灭了。
期末成绩是在过年前一周出来的,俊璞是根本不在乎了,可是耐不住他妈成天三催四问的。
毕竟这么多年来,炫耀儿子的成绩早已成了郑亚男的习惯。
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宣布儿子又考了第一,和贴对联挂tຊ灯笼一样,是过年仪式感的一部分。
她催着俊璞登录了教务系统,又挤坐到他凳子的一角要跟他一起看。
他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,干脆站起来给她让座,自己也就走到外面客厅去了。
郑亚男一个人在电脑上捣鼓着,看了俊璞的各科成绩,又提着嗓子高声问他排名怎么看。
俊璞虽然不耐烦,可是不喜欢喊来喊去的,就还是走回到书房里才回答她: “学校不给总成绩排名。”
她的声音又尖起来: “怎么可能?”尾音是一波三折的,制造出一种戏剧性的效果来强调她的怀疑。
他耸耸肩: “反正我们学生自己看不到总排名。”话还没说完,前脚就已经又踏出了房间。
王书魁正在阳台修剪一盆秋海棠的枝叶,俊璞在他旁边的一张藤椅坐下,看了看满阳台的植物。